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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二三年十二月號 Issue 12

  • 編者的話

    文:路家

     

     

    今年,我們一直嘗試探討各種參與藝術的權利——由作為觀眾,到站到台上,還有藝術的形式與思考。今期,我們想分享一些關於語言的想法。

     

    根據澳門2021年的人口普查,在可使用語言方面,使用普通話、英語、葡語,甚至菲律賓語方面,分別約為45.02%22.65%2.28%3.15%。即使是日常使用語言,普通話、英語、葡語和菲律賓語方面,分別也有4.73%3.56%0.59%2.89%

     

    即使是為面向遊客,2023111,內地、台灣、菲律賓、韓國、印尼等地的遊客亦較去年同期大有上升。在開拓國際客源的努力下,預期將有更多不同國家的遊客到訪澳門。

     

    但我們不同語種的演出比例,又是否與之相應?作為一個國際城市、世界旅遊休閒中心、「演藝之都」,如果澳門是人人有權參與藝術,就戲劇的語言來說,也許,澳門尚未能反映到這些特質。

     

    無獨有偶,上一期的其中一位受訪者張健文透過藝術探討語言的平等。在本地藝文媒體《瘋》亦曾撰文提到,他們在德國進行的一場偶發藝術中,因着語言,與其他藝術家討論到「失傳的語言」、「殖民」等等。由此可見,語言並不只是語言,背後往往連帶着許多層面,例如歷史、身份、文化、發言權等等。一次與張健文閒談持,他亦提到:「語言就是文化,文化就是語言,不是語言與文化有關,而是語言就是文化本身。」

     

    在今期的《Âtre》中,我們訪問了一些非華語群體(或與他們合作)的表演藝術工作者。由他們創作的演出,數量固然較少,但更重要的是當中帶出的思考。他們的藝術在澳門這個粵語人口超過80%的地方,究竟代表了甚麼?有人在狹縫中想辦法努力,有人亦在休養生息,反思過往工作的種種。這場討論,不只是為了澳門多增加幾個外語演出,而是思考在澳門這個國際城市中,這些人被如何看待?

     

    而這,將是我們需要不斷參與的討論。

  • 焦點觀察

  • Albert Garcia(地區:?)

    —— 專訪澳門土生土長菲裔編舞家

    (節錄)

    文:依曉

     

     

    現年29歲的Albert,在澳門出生、長大,從小在澳門主流學校讀書,說流利廣東話,喜歡吃免治牛肉飯、軒記麵食店的緬甸撈麵。他中學時開始接觸形體劇場,受過芭蕾舞、中國舞、現代舞等訓練,曾到意大利、葡萄牙、波蘭、澳洲等藝術節演出及參與外地駐村計劃。藝術足跡和成就早已衝出澳門,不過他在這片土生土長的土地卻得不到相稱的認同——Albert的父母持藍卡來澳,即使他在澳門出生也不能領取身份證。沒有澳門居民的身份,他無法以個人名義得到政府的藝文資助,演出機會亦嚴重受限制。文化局2021年曾為一個製作公開招募編舞,但由於他沒有身份證、「不是澳門人」,所以不合資格應徵。
     
    Albert笑言他經常被拒絕,慢慢學會接受及習慣,繼而轉化成他創作的命題:「我的藝術practice是生存,作為一個藝術家,作為勞工的product (產物),如何繼續生存。」
     
    去年他獲香港不加鎖舞踊館邀請,到香港駐留三個星期。他的創作主題是「移動中的生存指南」,錄影或訪談澳門警察、台灣社會運動發起人、在香港協助難民的志願者等。整合之後,他以「演講式展演」的方式,結合影像、舞蹈,引發觀眾反思少數族群在社會中的身份複雜性,還有基層市民如何生存。
     
    Albert的作品除了探討別人如何在社會中爭扎求存,同時也是一面鏡子,反映他人生中的種種挫敗、矛盾與困惑。
     
    他回想起中學畢業及成年後,無法再以受養人的方式留在澳門,唯有到勞工局排隊申請藍卡,步媽媽「後塵」成為一個菲傭,為一個家庭照顧長者,以換取「生存」在澳門的權利,也好讓自己繼續煅煉技藝。
     「我幾乎整個人生都在澳門。我是一個澳門人,不是菲律賓人。」Albert續說:「外出演出時的藝術家簡介,在我的名字旁有一個括號,裏面寫着澳門;但我沒有耗用澳門的資源,澳門也沒有認可我,那麼我是否還要在括號裏填寫澳門?」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 移工的討論要如何繼續?

    (節錄)

    文:亦覴

     

     

    梁嘉慧回顧,起初兩年推行「姐姐計劃」的時候,受到的反應普遍是認為這能「幫助弱者發聲」,但到了在第三年的藝術節演出時,就收到不同的評價。有人提到是「消費了姐姐」,這讓創作團隊感到手足無措。而到第四年演出《無聲的農場》的時候,亦有本身是家傭僱主的觀眾向他們反饋,劇目所展現的印尼外傭處境已不合時宜,僱主與外傭已經不再處於刻板的權力關係,例如外傭現在會「揀僱主」,把家傭工作當作是跳槽到賭場工作的跳板,「說『現在的權力關係已不再是這樣,你們這樣說是偏頗』。」

     

    而導演黃詠芝表示,在《無聲的農場》中,團隊當時沒有很強烈地表示是探討移工議題,而是聚焦於勞動者面對的問題,希望引發觀眾思考澳門是否都存在這些情況。而他們在過程中,也知道有些移工會挑工作,好像「權力很大」,「但我們也很難從這角度呈現這事,因為方向有點不同,很難兩邊都很全面地呈現。」她續道:「我們也知道,坊間對一班移工的看法也不盡相同,所以這也有一定困難。」

     

    梁嘉慧坦言,當時企圖用戲劇或藝術的形式收窄彼此的距離,希望讓觀眾得到感悟,但力量始終太小。儘管如此,她認為,作為劇團,一個數年的社區藝術計劃算是時間頗長。雖然希望探討一個在澳門存有爭議的題目,思考印尼移工作為異鄉人在澳門的經歷及處境有否好好地獲本地人去理解,但所做的工作尚未足夠。但她覺得,總結而言,四年的計劃仍是圓滿的。「我們也沒有很強烈地覺得要去爭取甚麼,但是我們很努力做的,就是希望她們以不同的身份,在大家面前出現,而這個身份其實很重要。她變成了舞台焦點的那個人,而我們覺得這是一種賦權,這個是我們最想做的事,其實已經達到了。」

    * 相片來源:「Oxfam in Macau 澳門樂施會」臉書專頁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 瀕危的語言寄望未來

    (節錄)

    文:路家

     

     

    土生土語又稱「土生葡語」,是一種澳門的獨特語言,又被譽為「甜美的語言」。根據「澳門文化遺產網」的介紹,這種語言是定居澳門的土生葡人在澳門四百多年間形成的一個語言體系。「葡萄人自歐洲出發探險,探索海上貿易之路,歷經非洲、印度、馬六甲到澳門,沿途與當地女子通婚,帶來不同地方族群的血統,逐漸形成澳門的土生葡人社群,他們日常用作溝通的語言謂之土生土語,其基本詞彙以葡萄牙語為基礎,夾雜著馬來語、粵語、英語及西班牙語,可說是語言的一個大薈萃。」

    但這語言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瀕危」語種,估計全球只剩下幾十人使用。為保護澳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澳門政府於2014年澳門《文化遺產保護法》正式生效後,於2015年展開了「全澳非物質文化遺產普查」及資料徵集活動,以全面瞭解澳門潛在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數量和情況,最後於2017年進行首次「擬訂清單」的程序,將15個項目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清單,而土生土話話劇便是其中之一。2021年6月土生土語話劇更獲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飛文基曾於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入選國家級「非遺」後)現時責任重大。這亦令我們的態度上也不同了。起碼我們知道,我們做這話劇的重要性在哪裏。」

     

     * 相片來源:「IC Art 藝文棧」臉書專頁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 遠方現場

  • 文化之城

     

    文:李雅瑜(英國)

    Mind the Gap 劇團藝術總監

     

     
    近兩個星期開始工作影子(work shadowing) LEEDS2023列斯文化年的創意總監Kully Thiarai。或許在坐有「眼利」的讀者會覺得列斯文化年眼熟,香港文化巨人莫昭如今年五月就曾獲邀到列斯演出。2023年即將結束,Kully近日也在為閉幕節目綵排。
     
    其實閉幕節目只不過是有點煙火鐳射移動舞台等特效那種劇場,大家見慣大場面就不特別介紹了。文化年背後的故事才值得大家細味。歐盟自1985年起每年都會選出一兩個城市為歐洲文化首都。英國亦舉辦了1990年格拉斯哥及2008年利物浦兩年歐洲文化首都。除了經濟效益及基建投資,最重要當然是連繫全城向外展示出大家引以為傲的城市文化。像奧運會一樣,有意競逐這個名銜的城市都要在7、8年前投標。記得大約2015年列斯市政府召集文化界參與準備標書,16年英國公投脫歐,17年歐盟DQ了英國參選資格。眼見跨界合作多時的努力一夜之間將付諸流水,18年列斯市政府決定自己城市自己撐,就算沒有名銜,沒有歐盟及中央政府資助,也可以自己攪一個文化年!然後2020年再把全世界打亂了。
     
    今年的節目其實已與當年標書中寫的相去甚遠,有大量本地藝術家感到不受重視,批評Kully出賣了原意。但Kully偏重社區及青少年參與,在一年間策動了接近三百個節目。這種uphill battle下也算是創舉。如果你要為你的城市策劃一年文化節目,你又會如何選擇?
  • 文化平權:

    藝術工作者們的嘗試與實驗

    文:梁海彬(新加坡)

    新加坡劇場工作者

     

     

    今年的11月26日,新加坡包容樂團「紫色交響樂團」應邀與柔佛大馬藝術學校聯合演出,在柔佛拉惹查麗蘇菲雅歌劇院演奏,這是「紫色交響樂團」的首場海外演奏。

     

    「紫色交響樂團」由新加坡中區社區發展理事會於2015年成立,近百名樂團團員之中,半數以上的團員是有身心障礙的特需者,其他則是樂團義工。樂團的創團宗旨是希望通過音樂建立包容社會,讓特需音樂家也有機會提升他們的藝術造詣,繼續在藝術領域發光;同時,也為觀眾進行教育,讓觀眾看到他們的藝術才能,而非向他們投以異樣眼光。

     

    近年來,新加坡致力提高對身心障礙者的關注,讓他們有機會欣賞、接觸、參與藝術。今年所制定的「2030年加強殘障服務總藍圖」,也重點關注「包容性藝術」與「文化遺產」領域,以打造「更具包容性」的社會。

     

    除了官方機構,本地也有民間自發成立的團體,例如由失聰鋼琴家Ron Tan Zi Kai自2013成立的「Inclusive Arts Movement」,旨在為身心障礙者通過音樂獲得穩定收入,並且提供平台,讓主流社會和身心障礙者有機會一起合作。又例如劇場工作者邱子睿在2018年所發起的創意機構「展能有道」,旨在發掘具才華的身心障礙者,讓他們在舞台上一展所長。再例如自2021年發起的社會企業「Collective Perspectives」,通過影視、音樂、文字創作、雕刻等,為身心障礙者提供可持續性的就業機會。

     

    無論是推動文化平權,或是打造包容社會,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提高對社會「多元」的意識。新加坡非營利組織「新加坡特殊才藝藝術協會」(ART:DIS)的執行董事陳思惠就表示[1],希望能夠繼續努力:不希望只流於形式地讓特需者參與藝術活動,更應該讓主流舞台製作和展覽與他們一起進行創作。這包括學習如何與殘障人士合作,瞭解他們的無障礙需求,並為他們提供學習機會,培養他們成為優秀的藝術從業者。

     

    我們是進行文化平權?或是打造包容社會?或是創造機會平等,抑或是製造結果平等的社會?通過藝術,不同的藝術工作者們都在進行不同的嘗試與實驗,為社會展示不同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這麼做不應只是為了達到什麼「答案」——這應是一場藝術工作者與社會各個機構之間持續的交流與溝通。

     

    [1] 《提升對殘障觀眾和藝術家的認知與支持》,陳思惠,2023年4月18日,聯合早報:https://www.zaobao.com.sg/forum/views/story20230418-1384307

  • What I Lost and Found in Multiple languages

     

    文:鄧世昌(香港/臺灣)

    編劇,黑目鳥劇團藝術總監

     

     

    這幾年主要把時間投放在三方面——家庭、讀書和教學,但仍努力把縫隙中的時間迫出來,創作新劇本。幾年來大約維持一年一兩個,長的短的公開的非公開的都有,去年再應台灣不可無料劇場邀請編寫劇本,是我跟她們的第二次合作,參與一個名為「多語劇場」的讀劇活動發表新劇作,這次活動一晚朗讀三位劇作家的作品,每位約二十分鐘的短劇,需創作的作品題材並無限制,但必需是雙語創作的,即在劇本中有兩種語言,我們三位編劇分別是:客/普、台/普、粵/普三個組合。最後我寫了劇本《關於咖啡關於妳》,講述一個移居後面對使用語言的互換而導致創作上有所障礙的女編劇,喺間coffee shop遇到一個奇怪陌生男人嘅故仔。

     

    先介紹一下不可無料劇場。劇團創立於2015年,是台灣嘉義縣其中一個戲劇藝術團體。在網頁上它這樣介紹自己:「秉持原創、當代、實驗、跨界和雙語的立團精神,看重戲劇文本為劇場發展根基,積極挑戰多元敘事之展演形式,擅長跨文化及跨域創作」。劇團於2023-2024期間亦獲選為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駐館團隊,這次「多語劇場」的讀劇場地亦是在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劇團近年在舉辦製作的頻密度和活動的多元性都在提升,除了戲劇演出和讀劇外,還有新馬戲戲劇創作、參與式劇場、戶外互動式小品、親子劇場、藝術人文講座等藝文活動,為咗推廣戲劇落手落腳搞好多嘢。

     

    有的劇團推崇採用某單一語言創作,有的則不然,各有其藝術方針和營運策略,莫論高低。而一個地方並非只存在一種語言的使用,這是事實,雖然總有一個主要使用語言,即母語,但世界上許多地方其實都是多語並存。香港的主要使用語言是廣東話。如若你從前在香港生活過,便感受到香港人日常語言中中英夾雜的趣味混合,而台灣主要使用語言雖說是普通話,但亦有兩大同時共存的語言——客語和台語。地區不同,該語言的使用人口比例都略有不同,而客、台語又再可細分來自不同的語系,我都唔識。

     

    關於今次參與多語劇場的感受,表面是語言的多元與單一的思考,另一層則是語言在於戲劇表演的地位,這讓我連結到近幾年我的觀劇經驗。我欣賞過幾個100%全台語的現代戲劇演出,在一個我完全聽不懂的狀況下,我只能觀看,正因如此,我如失聰人士般視覺變的銳利和敏感,能夠聚焦感受演員的內在情感表達和肢體的表現,由劇院的空間成功傳達到遙遠的觀眾席,或是情感和肢體能量的不足,最終潰散而導致傳遞失敗,也讓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農曆新年,聲源線壞了電視有畫無聲,我在觀看周星馳的《少林足球》時,依然笑得開懷,這是一個蠻有趣的體驗,你哋搵次閂聲試下。

     

    P.S. 注意以上四段分段最後一句均用廣東話口語書寫,並非編輯錯誤。

     

    * 相片來源:「Ontroerend Goed 」臉書專頁 

  • The Âtre 生活

  • 誰在文化風景中

    (節錄)

     

    文:戴碧筠

     

    平權從展能到共融

     

    在鄰埠,1986年成立的香港展能藝術會(ADAHK)[1]透過面向殘疾與非殘疾人士的藝術普及教育,推廣平等參與藝術是基本人權,目前約有200位涵蓋舞蹈、音樂、戲劇、文學、視覺藝術領域的展能藝術家,透過ADAHK的專業發展平台推廣及宣傳作品;在澳門,社會工作局十多年前亦開始透過展能藝術培訓活動資助計劃,鼓勵民間康復服務機構聘請藝術導師,為服務使用者開辦展能藝術培訓,特區政府亦於2018年向展能藝術家「0.38」梁英偉授予功績獎狀[2]表揚他對澳門的貢獻。

     

    展能藝術的出發點在於彰顯殘疾人士的潛能與才華,發展他們對文化藝術的興趣甚至事業,長遠提昇生活質素,而透過推廣不同族群及身心能力人士的藝文展演,亦能豐富社會大眾的文化藝術生活。當殘疾人士經過學習、擁有登上舞台的信心和意志,進入主流視野,成為文化風景中的一部分,亦意味挑戰固有觀念,然而跳出框框談何容易。在英國,「Ramps on the Moon」[3]於2015年起則透過聯盟劇團與演出場館的方式,發動以共融改造主流的變革,為合作劇團和場館連線殘疾人士,並提供實用工具、技巧、資訊和殘疾平等實踐培訓,催化更多殘疾人士投身戲劇行業,為台前幕後注入殘疾人平等的價值觀和文化。

     

    澳門社群藝術發展的契機

     

    近十年,澳門時有不同族群與身心能力特質人士的舞台作品。12月中澳門特殊奧運會與本地藝團四維空間便呈現了3年計劃「共想‧共活」社區藝術演出《日日復日日》,由智障人士透過戲劇、形體和歌曲講述自己的日常生活。文化藝術團體與復康機構的合作及對不同族群議題的關注,與2013年文化局推出的社區藝術資助計劃[4]不無關係。該計劃鼓勵藝團深入社區或特定社群,促成了夢劇社及澳門聖安多尼堂合辦關注長者生命故事的「老友不老」、「火樹銀花」社區藝術計劃,小城實驗劇團關注印尼女性移工生存狀態的《我們也有的故事》、《同樣的身體》及《洄游》社區劇場,風盒子社區藝術發展協會關注視障人士藝術創作及欣賞可能性的「觸感藝術推動計劃」、石頭公社與智障人士一起探索舞台的《世界和我怎麼樣》等,支持不同社群發展自身文化和藝術創作的計劃。

     

    [1] 香港展能藝術會網站https://www.adahk.org.hk/

    [2] 澳門新稿局相關報導資料https://www.gov.mo/zh-hant/news/269438/

    [3] Ramps on the Moon 網站https://rampsonthemoon.co.uk/

    [4] 澳門文化局首度推出“藝術在社區資助計劃” 公佈資助名單https://www.icm.gov.mo/cn/News/detail/11320